阅读|诗哲魂:技术至死
2018-01-05 14:00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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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——数字化生存的阴暗面

当科学家们爬上一个又一个的山顶的时候,总发现哲学家们早就在那里等着了。读白俄罗斯叶夫根尼.莫罗佐夫著《技术至死:数字化生存的阴暗面》一书,就是用哲学的观点去批判如今盛行的技术至上思潮和倾向。在他看来,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技术,不管是电报、无线、塑料、核子、电视和互联网时代,从前采用公众化公民审议的方式,而今却被日益私有化的个人主义技术官僚取而代之。尤其是互联网时代,它似乎确立并建构了一个数字工具的权威,指望互联网自由能帮忙颠覆高度复杂的独裁政权,这似乎太于天真,甚至绝对危险。再者,当今世界闻名的互联网基本是由盈利性公司创建的,它们有明确的赚钱目的,而非捍卫人权。为什么我们要参考这种模式重新设计政治机构呢?

此书正是以为数字技术智性区划了两种战线:一边是互联万能论的思想家;一边是持谨慎态度后互联网思想家。显然作者立场和态度属于后者。互联网并未告诉我们世界如何运作,更不能告诉我们世界应该如何运作。因为技术大多不是造就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成因,而是这个世界带来的结果。并且指出:大部分互联网理论家崇拜的是一尊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伪神,他们在自欺欺人。

操控自己这艘船,是为人的基本条件。为了改善人类生存而假设人就跟机器人一样——这样的方式走不了太远。我们正在经历的重大变革,如自我跟踪、终身记录、游戏化和数字先发制人等网络技术形态,看似扩展了我们进行自我实验的小房间打门与窗,但其实房间马上要变成透明的玻璃房子。如果人们放弃隐私,他们放弃的东西可能远超自己的想象,他们交出了属于自己、且不应当变卖的东西。

举例来说,自动勾勒指的是依靠数据挖掘技术,预测我们某些特点,并将此类知识用来对我们浏览的网站,接收的在线广告进行更好的个性化定制。屏幕会配置前置镜头研究我们的眼珠运动,眼珠跟踪软件会监视你在广告上停留几秒就判断不去点击,发现眼睛获取页面内容时怎么运动的?这表明,现在技术允许监控我们自己的阅读内容和阅读方式。

我们不知道网络上到底流传什么样的有关自己的数据,也不知道不同的算法会从这些数据里得出怎样的见解。我们身份建构的方式上重大转变——没有理由认为,这种不确定性会造就更好的人类。尊重隐私的目标不是要保护自我免受侵蚀,而是创造边界,让自我浮现和变异并逐渐稳定下来。如果过分相信互联网技术,相信技术至上主义至高无上的地位,人们就缺少对技术塑造我们认知轮廓感觉,也难以发现技术定义我们自我实验的结构和进度。

数字想象力是一种不尊重人类世界复杂性,力争寻找定量和线性因果解释的倾向,所以产生了许多自我跟踪崇拜者,用互联网的数据量化自我,并囤积么积累数据的愿望十分强烈,彻底的使自我在网络上透明化,这造就了大规模自我跟踪技术的底层结构。日常活动几乎没有不被跟踪、不被记录的,人人都用智能手机,人类的一切活动都可以测量、分析和共享。数据恋之于硅谷,就像潮人之于布鲁克林。

因此,在硅谷技术狂人看来,对技术发展轨迹施以任何政治、社会性干预,都被说成是灾难性的反革命。因为技术专家认为,公众不过是同时想啃吃三块骨头的小狗一般不得要领,公众是流动的、动态的,本质上脆弱的实体。把生活里的一切都变成游戏,都代表了硅谷技术专家对人类缺陷的不安,以及对自己掌握的强大工具的贴金赞美。他们认为数字正如石油是新的能源,但他们却忘记了石油资源用得越多,留下的就越少。但是哲学家彼得.辛格却反讽的认为,数字资源正和利他精神跟性能力一样,用得多,它也就能不断自我更新,但如果很少用,它就开始萎缩,到了需要用的时候完全用不了。

我们只是把自身智力的某些自动化、机械化和计算化方面,投入到了数字化时代的设备上,而外部的设备,反过来又强化了我们自己的这些方面。自我跟踪扩散,以及用数字化取代思想,有可能让我们地陷在事实事件范式中无法自拔。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技术机制取代了道德和理性机制,而是一旦技术里预设进了法律和规范,就很难质疑和修改它们了。

总之,以启蒙时代的态度来面对信息的解放力量,是互联网中心主义和解决方案主义的根源。总觉得信息多比信息少要好,有更多办法分析同一条信息总比办法不多要好。只要能高效生成并处理信息,人们就觉得启蒙运动的遗产得到了妥善继承。其实是这非常危险的思想倾向必须谨慎对待。

2018年1月5日厦门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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